6月11日起，徐州公交试运营开通721路线

新华社北京6月10日电 6月10日,《新华每日电讯(měirìdiànxùn)》发表题为《95年后，寻乌(xúnwū)再调查》的报道。 这是寻乌(xúnwū)调查纪念馆前陈列的“没有调查，没有发言权”石刻。徐金星 摄(shè)　　寻乌，一座不寻常的小县城。 95年前，毛泽东主席在此开展(kāizhǎn)的“寻乌调查”，让这座(zhèzuò)赣南山区小县走进公众视野，“没有调查，没有发言权”自此家喻户晓。 95年(nián)后，“无中生有”的(de)新产业、“脐橙(qíchéng)之乡”的新变化、“稀土王国”的新出路，折射出寻乌干部群众的“敢拼、敢闯、敢干”，让人耳目一新。 这是(zhèshì)寻乌县现场航拍图。徐金星摄无畏“零(líng)基础”，小县城也能大逆袭 今年5月，在华南空气压缩机展销会上斩获国外客商新订单后，韩圣俊又马不停蹄赶往印度尼西亚，开拓东南亚市场，“身处内陆(nèilù)山区(shānqū)，眼光更要(gèngyào)向外”。 “80后(hòu)”企业家“一刻不停”的节奏，源于对市场机遇的渴求。 在空气滤芯行业打拼(dǎpīn)20多年的韩圣俊，4年前押上全部身家，将整个工厂(gōngchǎng)从广东东莞搬到寻乌，厂房面积扩大5倍。正准备大干一场时，他差点栽了个“大跟头(gēntou)”。 “做产品有经验，盖厂房还是头(tóu)一遭(yīzāo)。”三格滤清器制造公司副总经理信忠秋当时(dāngshí)只身来到寻乌，投入2000多万元新建的4栋厂房眼看就要封顶，却被住建部门巡查列入“黑名单”。“我们聘请(pìnqǐng)的施工方建造师出现资质问题，厂房被迫停工整改。” “如果(rúguǒ)拆了重建(chóngjiàn)，造成的损失企业担不起，折了的口碑政府挽不回。”寻乌县委常委、副县长钟平说。 寻乌县(xúnwūxiàn)立即抽调政府部门10多人组成专班，重新梳理地勘、设计、施工等各环节，帮助(bāngzhù)准备的证明材料摞起来有半米高，申请容缺审批后不到一个月厂房建设复工(fùgōng)，实现当年动工、当年投产。 去年，公司增资扩产打造(dǎzào)行业领先的无尘车间，年产200多万只为空压机配套的滤芯(lǜxīn)产品，远销全球(quánqiú)20多个国家和地区，跃居行业细分领域前列。 空压机(kōngyājī)被称为工业动力的“心脏”。近年来，寻乌(xúnwū)引进通用设备制造企业79家，涵盖铸造(zhùzào)、电机、空气净化等空压机全产业链，带动4000人就业，成为江西省级培育产业集群。全国每5台细分(xìfēn)领域的空压机中，就有1台“寻乌造”。 地处赣粤闽三省交界山区的寻乌，如何(rúhé)“零基础”造出空压机？ 没有交通优势，工业园区(qū)开设物流专线(zhuānxiàn)，往返大湾区从中转两日到当日送达；远离销售市场(xiāoshòushìchǎng)，政府就连续4年在国内顶尖展会上，包下3000多平方米展区(zhǎnqū)，组团参展的10多家企业每次都能(néng)收获新订单；缺乏熟练技工，就专门开办职业学院，培养3000多名专业技工，拿着招生简章去招商，打消客商后顾之忧…… “政府敢为，企业就敢投。即使地处偏远(piānyuǎn)山区，小县城也能(néng)有大作为。”寻乌县委书记蓝贤林说。 在寻乌，“无中生有”的不止(bùzhǐ)空压机，磁性新材料、合成(héchéng)新纤维等产业也渐成规模，带动寻乌从赣南18个县市区的“末位生”，一举逆袭成为(chéngwéi)规上工业产值、利润增速排名的“优等生”。去年(qùnián)寻乌地区生产总值增速7.1%，位列赣州市第二，创历史最佳。 “土方子”有大作用，白纱帐里降(jiàng)“黄龙” 眼下，赣南又到了草木葱茏(cōnglóng)的季节。寻乌的景象却(què)截然不同，山间成片白纱帐，令人不解。 “就这‘土方子’，救了脐橙(qíchéng)树的‘命’。”寻乌县果业(guǒyè)发展(fāzhǎn)服务中心主任张智华说，寻乌28万亩脐橙果园，85%搭了网才免遭“灭顶之灾”。 “一亩脐橙树，能顶三头猪。”寻乌有着“脐橙之(zhī)乡”的美誉，28万人中每3个人(gèrén)就有一个从事脐橙和柑橘产业，每亩(měimǔ)脐橙林每年收入上万元。 2012年(nián)，突如其来的黄龙病，让寻乌脐橙陷入存亡危机。 黄龙病被(bèi)称为“柑橘癌症”，染病(rǎnbìng)的脐橙树(shù)发黄、减产，难逃枯死还会传染。果农们试遍空中撒药、换种脱毒等方法，都无济于事，只能一边抹泪、一边砍树。最高峰时，寻乌县2000多万株(duōwànzhū)脐橙树被砍，果园面积锐减三分之二。 “黄龙病通过木虱传播，纱帐能防蚊虫，能不能罩在果树上？”2014年(nián)春节刚过，寻乌县(xúnwūxiàn)澄江镇江贝村村民刘桂勇灵机一动，采购尼龙网，用毛竹(máozhú)在自家20多亩脐橙林中架起网帐。 起初，有人觉得刘桂勇异想天开，也有不少人想看他笑话，但事实更有说服力，当年秋冬时他家上(shàng)千株果树仅20多株(duōzhū)患病(huànbìng)，让搭网防虫的做法在寻乌很快传开。 “我们干得热火朝天，政府(zhèngfǔ)刚开始时不支持、不鼓励。”刘桂勇(liúguìyǒng)回忆说(shuō)，越来越多村民开始效仿，政府逐渐认识到了“土方子”也有大作用，就取消了禁止在主要公路两侧搭网的禁令。 寻乌县大面积脐橙林笼罩在白色网帐内，防范黄龙病传播。袁琛 摄(shè)　　如今，寻乌搭网防虫技术不断升级，从(cóng)过去只能用一两年到如今能管五六年。全县还组建了上百支架网队，每年前往浙江、湖南、福建等地为果园搭网，连脐橙“故乡”美国(měiguó)的果农也来学(láixué)技术。 依靠群众是当年“寻乌调查”的宝贵(bǎoguì)经验，尊重群众(zūnzhòngqúnzhòng)如今依然是当地干部解决棘手难题的不二法门。 面对脐橙每亩产量已近极限，果农大面积种植还常遭遇价格“过山车”的(de)瓶颈，寻乌县从果农小面积试种百香果、鹰嘴桃成功开始，将砍掉患病脐橙树(shù)的山林推广换种(huànzhǒng)新品种超过7万亩。产自寻乌的新果品不断热销(rèxiāo)大湾区。 婚姻情感、林地争端、借贷纠纷等鸡毛蒜皮的群众矛盾(máodùn)，容易从口角纷争演变成恶性事件，寻乌县法院邀请“老党员、老教师(jiàoshī)、老劳模、老军人、老干部”等“五老(wǔlǎo)”进村，每年调解超过2000件矛盾。 矛盾不出村，法院少开庭。6年来，寻乌县(xúnwūxiàn)法院受理各类民刑案件都(dōu)少于2000件，人均案件数量在赣州(gànzhōu)最低，全年案件数甚至低于周边县区的一些乡镇。 敢于壮士断腕，稀土产业“死去活来(sǐqùhuólái)” “四次下岗，四次创业(chuàngyè)”，63岁的寻乌县果业协会会长陈忠欧(chénzhōngōu)屡败屡战，但最刻骨铭心的还是20多年前，县稀土公司破产而下岗。 他先后跑过摩的、卖过家电、种过脐橙、干过电商(diànshāng)。“20年前卖一吨稀土价值5万元，各地商人赶来寻乌争着(zhēngzhe)收；现在卖一货车10吨脐橙也就5万元，得找各种渠道才能(cáinéng)销出去(chūqù)，不过还是卖脐橙更安心、更踏实。” 寻乌矿产储量(chǔliàng)丰富，是我国南方地区离子型轻稀土(xītǔ)储量最大的县，被誉为“稀土王国”。20世纪70年代以来，赣南(gànnán)鼓励稀土开采出口创汇，高峰时寻乌稀土产量占全国产量比重约十分之一。 “当时方法(fāngfǎ)简单粗暴，山上刨坑挖土，山下草酸浸泡，就能沉淀出稀土。”陈忠欧回忆说，那时赣南(gànnán)各地都在挖稀土，连乡镇(xiāngzhèn)都办厂开矿，山被挖得千疮百孔。河水也被污染得鱼虾难活，即便(jíbiàn)幸存下来的，吃起来都带股“煤油味”。 严重的水土流失，不时发生的采矿排污，还直接影响到供水安全(ānquán)。千里(qiānlǐ)东江源自寻乌，跨越南岭为深圳和香港(xiānggǎng)供水，满足香港约80%的用水需求。 壮士断腕，寻乌境内100多个稀土(xītǔ)开采点全部关停。“支柱产业一下子倒了，热闹的寻乌城变得(biàndé)冷清了。”曾在寻乌县稀土公司工作的县工信局干部彭金发回忆说，过去(guòqù)满员的宾馆客源少了，饭店和商店成批关门，很多政府部门不仅发不出工资(gōngzī)，连电话费都交不起。 看着自己负责(fùzé)的稀土矿被关停，寻乌县三标乡东江源村村民(cūnmín)张太成，回到村里担任村支书，和村民们一起上山植树复绿。 8年前，他和528户(hù)村民一起，从东江源区搬下山，住进安置小区，“我们挖稀土时毁掉的山林又重新变绿(biànlǜ)，终于能长舒一口气，睡觉也(yě)安稳了”。 不止矿山(kuàngshān)复绿，也有产业“复活”。 走进恒源科技(kējì)生产(shēngchǎn)车间，一排排搅拌设备正在萃取分离出纯度超过99%的8种(zhǒng)稀土。这家“新三板”上市企业，每年能加工(jiāgōng)生产3000多吨稀土产品，只是原料不再是开采的稀土原矿，而是各地磁性材料加工剩下的边角废料。 “虽是废料里‘挖矿’，但比20多年前挖山，稀土产能还高出五六倍。”寻乌县工信局局长上(shàng)官名奎说，寻乌县石排工业园共有5家稀土新材料加工生产企业，每年加工能力超过(chāoguò)1万吨。“连这些企业的用地(yòngdì)，都是原来稀土矿区重新修复(xiūfù)利用的。” 如今，寻乌2万多亩(wànduōmǔ)废弃稀土矿山有的(de)(de)修复成公园，有的建成工业园，森林(sēnlín)覆盖率由1979年的45%提高到现在超过82%；每年从寻乌流入东江的水量达18.3亿立方米，相当于126个西湖，水质常年稳定在Ⅱ类及以上。 有拼劲有干劲，老区(lǎoōu)干部“勇闯”大湾区 退居二线，为啥还坐不住(zuòbúzhù)？ “60后”寻乌县(xúnwūxiàn)工信局三级调研员(diàoyányuán)赖学洪，出人意料地又当起招商队长，每月有一半时间往外跑。 这两年，他跑遍深圳(shēnzhèn)、东莞等地600多家通用设备制造厂(zhìzàochǎng)，一天坐车10多个小时是常态。原本就(jiù)患有腰椎间盘突出的他，痛得下不来床，还在电话联系客商。 在家人眼里，“待遇解决了，安心等退休带孙子，犯不着这么(zhème)拼”，但赖学洪却说，寻乌产业底子(dǐzi)本来就薄，任何机会都错失不得，只能(zhǐnéng)豁出去。 农校毕业的赖学洪，过去“谈农业说半天，讲工业(gōngyè)一根烟，说起金融不着(bùzhe)边”。为了(wèile)恶补产业常识，他每周到园区车间看着师傅组装机器，一一记下园区生产不了的零件，再到大湾区生产厂商挨个去叩门。 近两年，赖学洪带队招商引进6家企业落户园区，“邻居就是(jiùshì)上下游，园区就是产业链”。像他这样“退二线(èrxiàn)干部”重回招商队的，还有6人(rén)。 走出(zǒuchū)老区，面向湾区。 在龙岗区跟班时，当地一名年龄相仿的(de)后勤干部，在一个星期内解决了(le)园区变压器供电难题，让时任寻乌县留车镇镇长的孙小卫大为震惊。“在极短的时间弄(nòng)懂弄透一个问题，甚至成为行家，这(zhè)就是‘湾区效率’。” 回来后，孙小卫着手解决困扰留车镇多年的13个村缺水难题。从没接触过水利的他，在各个山头草里钻、林中蹿，凭着(píngzhe)一股子(zi)拼劲，为水库选址、水厂规划、征地拆迁等一系列问题快速找到(zhǎodào)解决方法。 投资2000多万元的自来水厂(zìláishuǐchǎng)，即将向3.5万农户(nónghù)供水，这名“90后”干部却暴瘦30斤。 一个月前，又有(yǒu)20多名从寻乌(xúnwū)各部门、乡镇选派的干部，前往深圳(shēnzhèn)龙岗政府机关(jīguān)、国有企业、街道社区跟班学习。近3年，寻乌累计选派到深圳的161名干部，超过一半是“90后”。他们的拼劲和干劲，成为寻乌加速发展的新动力。 行政审批中心搬到园区，企业办事节省时间75%以上(yǐshàng)；设立物流服务中心，工业物流节省成本30%以上；园区建起企业共享实验室，新产品研发成本下降约15%……寻乌工业园区(gōngyèyuánqū)连续(liánxù)两年位列江西省开发区综合考核第一等次，吸引43家(jiā)大湾区规上企业投资设厂。 站在东江源头俯瞰寻乌，群山环绕(qúnshānhuánrào)的是过去，东江流向的是未来。